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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章 歡迎回來0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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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是獄門疆吧?聽說是特級咒物, 源信和尚圓寂後肉身所化,作用是封印。”

九月深秋看見表叔手裏那個小方塊後,想起《咒物百科大全》上提到的獄門疆。

“書上說獄門疆可以封印任何人, 是不是真的?”九月深秋忍不住看向一副若有所思模樣的五條悟,腦子裏已經閃現無數種這家夥被封印的畫面了, “五條,如果是你的話, 也會被封印嗎?”

五條悟要笑不笑地瞥她:“你是不是在心裏想, 用這玩意封印我?”

“不要這麽直白地說出來嘛。”九月深秋說,“而且用獄門疆封印你的辦法太過苛刻了,完全不可能嘛, 我隨便想一想而已。”

“想一想也不可以。”五條悟不輕不重拍了下她發頂, “不過, 如果是和你一起被封印,倒也不錯。”

“這是不可能的吧。”九月深秋拍開他的手。

“為什麽呀?”千反田愛瑠聽不懂他們的對話, 但對於封印五條先生這個話題,她很有興趣, 她當然不希望五條先生被封印。

九月深秋從腦子深處挖出關於封印的條件,解釋說:“因為獄門疆一次只能封印一個人, 不可能同時封印兩個人。而且使用獄門疆進行封印的條件,第一,要讓對方停在原地保持不動,第二,這個時間需要保持一分鐘以上——至於是物理意義上的時間, 還是精神意義上的時間, 書上沒有提到。”

她看了眼正在和獄門疆玩拋高高游戲的五條悟:“不過我哥以前給我補習的時候說過, 大概率的可能是, 兩者皆有。”

表叔後怕:“難怪昨晚詛咒都聚集到一起了,原來是饞獄門疆,幸好沒有詛咒師發現獄門疆,否則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拿到這東西。”

然後再無所不用其極地封印五條悟。

五條悟真是個各種意義上都讓人感到棘手的男人啊。

“這個東西留在這裏太危險了,五條先生,獄門疆您帶走可以嗎?”

表叔想到自家外甥居然一路攜帶如此危險的東西,到現在依舊平安無事,真不知道該不該感到慶幸。

“我們家只有我妻子是咒術師,而且只是二級術師,這種特級咒物實在不適合留在這裏。”他想了想,拍拍一臉與世無爭的折木奉太郎,說,“五條先生,你看我們家奉太郎適不適合學習咒術?”

折木奉太郎:“……哈?”

所以說,從頭到尾,究竟關他什麽事?他只是隨便來送個快遞而已。

……

……

“明明今天只是出來約會的,結果走來走去,最後卻又要繼續加班,真讓人失望啊。”

五條悟兜裏揣著獄門疆,指尖戳啊戳,抱怨著說:“只是聚集起來的低級詛咒而已,打個電話叫伊地知過來處理幹凈,也不是不可以的吧?他一定非常樂意加班的呢。”

九月深秋:“不要隨便麻煩別人啊你。”

其實她是蠻有興趣去解決詛咒的,高專一年級的她,大多時候的實操都是高專五條悟帶著的,實操過程裏,他不幫忙就算了,還到處搗亂,有時倒黴,還能碰到當場升級的高級詛咒。

“你想自己動手麽?”五條悟覷她。

九月深秋沈默了。

不為別的,只是因為,她之前就發現了,現在的她是沒有咒力的,五條悟給的解釋是,她每次記憶上的老毛病發作,咒力也會一同消失,徹徹底底變成一個普通人。

九月深秋堅信自己是從過去穿越來的,對這個解釋掙紮了很久,一直不置可否。

“如果不能使用咒力的話,使用咒具也是可以的吧。”九月深秋想起什麽。

“當然。”五條悟說,“學校……五條家裏應該存放著不少可以使用的咒具,要去隨便挑一樣嗎?”

“你剛開始是想說學校的吧?”九月深秋警惕。

“是我家啦。”五條悟眨眨眼,雙手合十捧在眼前,賣萌,“要一起去五條家嗎?雖然我也不太喜歡回五條家,不過家族play的感覺真的超棒,尤其是把你拐回我家裏,在我房間,做這樣那樣的事情——”

九月深秋惱羞成怒跳起來敲他腦袋:“五條悟你這家夥腦子裏天天都在想些什麽東西啊!”

什麽叫這樣那樣的事情?煩死人了這個沒有下限的家夥。

……

……

深夜,夜幕黑得宛如一塊打上“少兒不宜”馬賽克的電視屏幕,模糊不清。

夏油傑輕扯身前的袈裟,彎腰俯視著痛苦地趴在地上爬不起來的詛咒師,揉著後腦勺的小揪揪,略顯苦惱地說:“該怎麽說才好呢?你們這些家夥,膽子真是大啊,究竟盯梢深秋多久了?”

地上的詛咒師咬著牙:“關你什麽事?!”

“怎麽會不關我的事?”夏油傑一臉驚訝,“深秋可是我家小妹呢,你們盯梢我家妹妹,我這個做哥哥的,自然無法視而不見吧?”

詛咒師冷笑:“咒術師的哥哥?夏油,你可別忘了,現在的你和我們有什麽區別?也只不過是人喊人打的詛咒師一員罷了,同樣都在泥濘裏打滾,身為詛咒師的、滿身汙穢的你,居然妄想守護身為咒術師的妹妹?真是讓人笑掉大牙……”

“啊————!”

未說完的話,止於一陣令人牙酸的腕骨斷裂聲中。

夏油傑慢條斯理碾磨著他的手指骨節,單手附在耳邊,做出一個側耳傾聽的姿態:“你剛才說什麽?我沒有聽清,可以麻煩你再說一遍嗎?”

詛咒師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了,慘叫聲響徹夜空。

夏油傑遺憾地收回腳,雙手攏進寬大的袈裟中,自言自語。

“守護?真是好笑啊,如你所言,滿身汙穢的我怎麽會做出‘守護’這種事情呢?”

他笑了下,眼底卻籠著一層晦暗不清的霧,像是自欺欺人。

“我只是,對她手裏的獄門疆感興趣而已。”

夜幕下糊弄人的馬賽克散去,遲來的月光涼薄地潑灑而下,洗凈一切。

……

……

“夏油大人,為什麽沒有去見妹妹大人呢?”白發的菜菜子手裏捏著一枚可麗餅,一邊咬,一邊含糊不清地問,“明明她已經失憶了,現在去見她的話,一定不會被敵視的吧。”

黑發的美美子安靜地咬著可麗餅,沒有搭話,但卻看向了前方那個高大的黑色背影。

“嗯?不是說了嗎?我只是對她手裏的獄門疆有興趣而已。”

“騙人。”一向不愛說話的美美子小聲嘀咕。

菜菜子應聲:“夏油大人在欺騙小孩子。”

“既然你們都知道我是騙你們的,我的‘欺騙’又怎麽能算是欺騙呢?”

“可是,夏油大人確實還是在乎妹妹大人的吧。”菜菜子拽著他的袈裟,仰著頭,“上次盯梢妹妹大人的那些詛咒師們,除了您的摯友五條悟解決掉的一部分,剩下的至少有一半都是夏油大人幫忙解決的,那個時候,妹妹大人手裏並沒有獄門疆。”

“妹妹大人?這個稱呼真有趣。”夏油傑不置可否,“菜菜子,可麗餅的碎渣沾到臉上了哦。”

菜菜子連忙松手,美美子用手指替她擦幹凈臉。

菜菜子聲音含混說:“夏油大人,他們都說妹妹大人十年前曾經做過更加驚天動地的壞事,可是,她看起來並不像是詛咒師,也不願意來幫助您。”

“哈哈哈哈哈,是啊,她真是固執。”夏油傑輕嘲,“曾經最親密無間的好朋友死在咒術師們的手裏,如今卻當做無事發生,真是可悲。”

“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呢?”

“你們想知道嗎?”

“嗯嗯!想聽睡前故事!”

“那可就說來話長了。”夏油傑一手牽著一只手,慢慢地向前走去,“知道為什麽她不肯幫我嗎?”

兩個小孩齊齊搖頭。

“因為我親手殺死了她的爸爸媽媽。”夏油傑說,“好笑的是,她所深愛的爸爸媽媽只是她的養父母——從生物學上來說,我殺死了我的血緣父母,身為養女的她,反而記恨了我這麽多年。不過,說到這個,當初,如果我沒有殺死血緣近親,也許她就不會如此堅定地站在與我對立的一方了吧。”

“為什麽這麽說?”

“嗯……”夏油傑沈思片刻,自己推翻了自己的假說,“哈哈哈哈,忘了另一件事,假如我沒有殺死血緣近親,她也無法成功詛咒養父母,從而促使那位特級咒靈的誕生,咒靈沒有誕生,後來的一切也不會發生。”

“誒?”菜菜子驚訝。

“菜菜子見過深愛人類的詛咒嗎?”

“怎麽可能會有那種詛咒?”菜菜子脫口而出,“詛咒完全是從人類的負面情緒中誕生的,詛咒只有可能厭惡、憎恨人類的,怎麽會深愛人類呢?”

美美子睜大了眼睛,搖搖夏油傑的手,更加好奇地等待她繼續講睡前故事。

“不只是你們不相信,當初,得知這個世界上竟然存在深愛人類的咒靈時,咒術師上面那些人可是全部恐慌到不行啊。”夏油傑嘲諷地說,“本質上,只是一群膽小鬼罷了。”

不過是意外誕生了一只與他們一直以來堅信的“惡靈”形象不符的特殊詛咒而已,一群膽小鬼們卻自亂陣腳,生怕那樣的咒靈會影響到年輕咒術師們的意向,膽小鬼們寧願抹殺那樣的存在,也不願讓“深愛人類的詛咒”存在於這個世上。

咒術師與詛咒的平衡在於“屠殺”,一旦其中一方發現另一方很有可能成為己方隊友時,心腸稍軟的家夥將必輸。

自人類負面情緒中所誕生詛咒們可不會心軟,唯一有心軟可能性的,只有多愁善感的人類,在名為“生死”的戰場之上,一點點的失誤,造成的後果將不可預估。

為了抹殺掉那一點風險,保守派們自然而然選擇抹殺異類的存在。

包括那只深愛人類的詛咒。

包括,養成詛咒的九月深秋本人。

他們極力掩飾其中的真相,並且將唯一的異類,九月深秋,冠以“史上最為罪大惡極的詛咒師”之稱。

“是不是超級好笑?”

時隔多年,如今想來,夏油傑仍舊忍不住為愚蠢之人的愚蠢而感到好笑,更好笑的是。

“明明那只特級咒靈,唯一憎恨的人類,只有我這個對他們而言最為可惡的詛咒師,而膽小鬼們,卻輕易抹殺了那只足以殺死我的特級咒靈。”

那只咒靈,是專門克制他的存在。

九月深秋曾在巨大的痛苦之下,詛咒了死去的養父母,在她的詛咒和煉成術式的雙重作用下,養父母的靈魂偶然融合到一起,從中誕生了一只繼承養父母美好品德的奇怪咒靈。

這只咒靈深愛人類,唯一憎恨的人,名為夏油傑。

可惜,後來它死了。

……

“夏油大人,為什麽不將真相暴露出來呢?如果那些咒術師們害怕真相流傳,那麽,我們早些暴露真相,不是更加有可能吸引到更多的同伴嗎?”

“這個嘛,”夏油傑摸摸菜菜子腦袋,“以前不說是因為可信度太低,對於被洗腦成功的笨蛋們而言,那種真相完全不可信。現在不說……”

他意味深長地笑了下:“是因為時機未到。”

等咒術師們之間彼此質疑的那把火燒得更烈,等他們對九月深秋的興趣更加濃厚,那個時候,才是公布真相的最佳時機。

“好了,今天的睡前故事到此為止。”夏油傑拍拍手,“小孩子們該早點睡覺了,否則可是長不高的哦。”

“夏油大人,你還沒有說那只咒靈是怎麽死的呢。”菜菜子抓著他的袈裟,戀戀不舍地追問,“妹妹大人是如何逃出去的?為什麽會失蹤十年?”

“這個啊,下次再說吧。”夏油傑高深莫測地說,“有趣的故事,當然不能一次性就講完,否則,故事的趣味性不就大打折扣了嗎?”

菜菜子失落:“誒?怎麽這樣,夏油大人說嘛。”

美美子附和:“說嘛。”

夏油傑只是笑,沒有再縱容孩子們任性的詢問。

他也很想知道,這十年,任憑他如何尋找,為什麽也沒有找到九月深秋的屍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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